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5章

關燈
那人的視線在大廳裏掃視了一眼後, 便停在了淩巖身上。

許久沒見過淩巖的祁昱,緩步走到淩巖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心中浮出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情緒,使得他漆黑的眼睛帶了點水光。

淩巖:話說你為什麽每次見到我,不是帶著哭腔就是目含淚光?看見我,你有這麽難過?

祁昱看了她片刻後,便溫和地喊了她一句:“巖兒。”

淩巖聽著他溫柔得滴水的語氣,默默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只小聲地說:“師父。”

裴淵從他一進來就認出了他, 沒有想到他這麽快就養好了傷,當日他被他傷得很重的, 內傷兼外傷, 裴淵本以為他至少要休養個半年, 現在才三個月就已經這般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裴淵轉頭瞥了一眼淩巖,想從她的表情裏面看出些什麽來。

她和祁昱之間的那段緋聞還一直是未解之謎。他對此也有點好奇,到底真的是如傳聞說的那樣,還是都只是以訛傳訛。

如果是真的,那為什麽淩巖寧願呆在他這個脾氣不好的人身邊, 也不回琉璃山?可是如果是假的......

為什麽她眼裏出現了驚慌?驚慌得甚至不敢和祁昱對視, 恍惚是情人之間許久不見的那種心跳加速, 驚慌失措的感覺。

裴淵面色控制不住地一沈,看向祁昱的眼神帶了些兇光, 他聲音低沈地說:“不知祁掌門今日來此處,所謂何事?”

祁昱轉頭看向他, 眼神瞬間從溫和變成了銳利,眼前的這個人修為高得可怕, 他心中既恨又忌憚。

恨的是他的徒弟在他手裏,生死都由他來掌控,而他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沈聲道:“聽聞我的徒兒,因為閻虛道君照顧不周,而受傷了,我作為師父,定然要來看看她。”

這話說得好,既表明了他來看淩巖是多麽光明正大,又把淩巖受傷的責任推到閻虛的身上。

他一個修為高高在上、俯望天下蒼生的閻虛道君,連一個小丫頭都保護不好,定然是要被人笑話的。

眾人聽了他們幾個的對話都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前些時日裏就聽聞琉璃山的掌門的徒弟在嫁入梵清聖山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隨後不久便聽見閻虛道君收了一個女弟子。

現在從閻虛和祁昱的對話中蘊藏著的詭異氣氛來看,閻虛道君就是那個劫走新娘的人,而淩巖就是祁昱的徒弟。

這樣看來,他不但搶了自己門派小輩弟子的新娘,還搶了祁昱的徒弟。

一時間大廳裏都安靜了起來,淩巖見狀覺得有點尷尬,於是她上前一步說:“師父,徒兒好多了,你看我都活蹦亂跳的了。”說罷她還轉了幾個圈,向他展示自己身體無礙。

祁昱看著他日思夜想的徒兒一如昨日那般活躍,心中一股柔軟的感覺升起。

他伸手拉起她白皙如玉的雙手說:“巖兒,我們回琉璃山吧!”

淩巖雙手突然被他握住,心中一驚,心想這祁昱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大庭廣眾之下和自己的女弟子拉拉扯扯,就不怕被說閑話?

淩巖正想抽回自己的手,隱忍很久的裴淵,卻先她一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從祁昱的手中慢慢抽了出來。一邊抽還一邊一字一頓地說:“她與本君有要事要辦,不跟你回去。”

他頓了一會兒又補充說:“還有,她現在是本君的弟子。”

嫩白的小手從他的手中脫離,祁昱疑惑著看向淩巖,只見她一聲不吭,視線也不肯和他接觸,他頓時明白了。

她果然是不肯跟他回去,祁昱視線落在了她的手臂上,裴淵正拉著她,而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抵觸。

他的心一下子涼了,像是有什麽冰冷的東西劃過一樣,讓他冷的害怕。

城主莫懷東見到三人的氣氛不對勁,便開口打破了沈默,他說:“祁掌門遠道而來,不如坐下和大家暢飲一番,待宴會結束,若是祁掌門不介意,留下小住幾日如何?”

這番話正好給了祁昱一個下臺階,他默默地看了眼淩巖,應了下來。

裴淵拉著淩巖坐下,祁昱則坐到了他們對面的那張桌子上。

他一坐下就一直在喝酒,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差,他的視線時不時望向淩巖。

而淩巖則一路打哈欠,不知為何自從她丹田受傷後,就特別容易困,總是想睡覺。最後她實在支撐不住,硬拉著裴淵離席,回去睡覺了。

夜色逐漸朦朧,晚風吹打在松林中,發出沙沙響,城主府的宴會早已散去,原本燈火通明的府邸裏逐漸暗了下來,府裏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淩巖在自己的房間裏睡得很安穩,她屋外的松林裏,一白一青兩個人影站立在松樹的陰影之中。

月光透過松針灑落而下,斑斑駁駁地影出裴淵的容顏,他背對著祁昱,雙手背在身後。

裴淵語氣難得平和地說:“你保護不了她。”

祁昱皺著眉頭看向他,頓了好一會兒才說:“翁築出現了?”

隱在陰影中的裴淵默默地點點頭。

祁昱的心沈入了谷底,神情變得恍惚,他眼眸低垂著,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打轉,站立著的身子都有些搖晃。

翁築為何總是纏著她的巖兒不放,她的巖兒不過是個女兒家,根本不應該受這種苦。

他望著眼前這位輕易就能震懾天下的人,或許淩巖在他身邊能得到最好的保護,可是向來我行我素、陰情不定的閻虛道君,又為什麽要保護她呢?

難道是因為......祁昱不敢想象下去,一想他就心如刀割,可他又必須要確保淩巖的安全,最終他還是問出了藏在心裏的疑問:“你為什麽要保護她?”

裴淵聞言轉過身來,視線淡淡地掃向他,用一種很低沈的聲音說:“祁掌門,你護了她這麽多年,難道不清楚她的身份?”

祁昱楞了楞,他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她父親臨終前,向他道明了淩巖的真實身份,千叮萬囑他一定要好好保護淩巖。

這個秘密隱藏在他心中多年,他差點都忘記了,裴淵又是怎樣知道她的身份的?

裴淵看他的神情便知曉他定然是知道的,見他不出聲便又再加了一句:“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希望你清楚,無論是你、我還是淩巖,都只能是盟友。”

祁昱的神情有些恍惚,他不想淩巖呆在裴淵身邊,可是不想又能怎麽辦?翁築實力之可怕,這天下唯有裴淵能與之一戰,亦只有裴淵能保護得了她。

祁昱別無選擇。

他啞然道:“盟友!希望如你所說的那樣,真的......只是盟友。”

聽他這麽說,裴淵沈默了許久,他自己也在心裏問,他真的只把她當做盟友麽?

他沈默著,直到祁昱再次問:“真的只是盟友?”他才回答說:“本君說話算話。”

裴淵說完轉身離開,走出了幾步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頓住了腳步說:“明日,你寫個退婚書,把她的婚事退了。”說罷便揚長而去。

風撼松林,聲如波濤,林中除了陣陣松濤聲外,再也沒有了別聲音。

祁昱看著淩巖的房間,靜靜站立了許久許久,久到天都快要發亮了,才轉身離開。

第二日,陽光普照,天清氣朗,松濤園內,白雪坐在搖椅上悠哉悠哉地曬太陽,旁邊放著一盤堅果。

“吧嗒”,白雪扔了一顆堅果進窮奇張大的嘴巴裏,窮奇慵懶地咬開了堅果殼,慢悠悠地吃掉了裏面的果仁。

白雪自己拿一顆,用尖利的爪子刮開堅果殼,把果仁往上空一拋,再用嘴巴接住。

白雪和窮奇百無聊賴地、你一顆我一顆地吃著堅果。

就在不遠處涼亭裏的淩巖就沒有他們倆這麽休閑了,她正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因為她的前師父祁昱來找她敘舊了。

祁昱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麽的慈愛,慈愛得讓原本就換了個靈魂的淩巖感到特別的別扭。如果不是因為祁昱的外表出眾,而她又是一個顏控,恐怕是再也坐不住了。

如果不是對他無感,以他出眾的外表和溫柔的個性,淩巖說不定會考慮一下。

祁昱溫柔地說:“巖兒,你瘦了。”

淩巖:每當別人說我瘦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樣回答,明明我就是胖了,你卻要說我瘦了......

祁昱:“你要多吃點,改日,師父給你做紅燒羊腿,好不好?”

淩巖露出僵硬而又尷尬的笑容說了一聲:“好。”

祁昱又給和她說了好多話,他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情,淩巖聽著聽著不禁覺得好奇。

她不了解原主,現在倒是有機會讓她好好了解一下,也好讓她演好屬於‘她’的角色。

白雪和窮奇吃堅果吃得很歡快。

窮奇或許是被關得太久了,現在恢覆了自由,心情特別的美妙,吃起堅果來也是美滋滋的,他閉著雙眼,張開嘴巴接住白雪投來的一顆堅果,心情美滋滋的窮奇一口咬下去。

“嘶!”牙齒啃上了堅硬的東西,痛得窮奇猛地睜開了雙眼,吐出了嘴裏的東西,發現竟然是一塊石頭。

躺在搖椅上使壞的白雪哈哈大笑了起來。

窮奇一見當即怒了:“你竟敢糊弄老子!找死!”說罷,就兇神惡煞撲過去。

笑得花枝亂顫的白雪見他要撲過來了,馬上飛也似的跑到涼亭那邊,一下子就鉆進了淩巖的懷裏。

窮奇氣勢洶洶地來到涼亭裏,舉起尖利的巨爪就要拍向淩巖。

祁昱眼疾手快,一把拉過淩巖,半抱著她護著身側,一把長劍已然握在手上。

雖然窮奇已經被裴淵馴為坐騎,但是兇獸畢竟還是兇獸,生性殘酷不同於普通的異獸,更何況像窮奇這種讓人聞風喪膽的遠古兇獸。

因此,祁昱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劍中已經灌註了靈力。

還在氣惱中的窮奇一招拍不著,狠狠地瞪向祁昱,尖利的爪子沒有要放下的意思。

就在此時,遠處一道靈力猛地掠過祁昱身側,直直打向了窮奇。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